Daisy0927

不知道有多少人

在今天回家陪母親

小朋友們一定有做卡片吧

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

在這一天

辛勞才真正被正視與肯定....





我媽媽是一個職業婦女

所謂的公務員

從小我就看著她忙碌的身影

一身俐落的白襯衫套裝窄裙

我覺得十分神氣

曾經,我的願望是當個公務員....



求學當中

令我印象最深的就是

"那濃淡適中削好的鉛筆"

從我上小學開始

我媽媽就開始篩選鉛筆的種類

從利百代,雄獅,三菱,到蜻蜓牌

終於她成了鉛筆專家

堅持用六角柱的而非圓形

因為這樣有助於握筆

雄獅的質地較硬得買HB

三菱跟蜻蜓牌就買H

而利百代買了一次就被她淘汰



每天她爲我削鉛筆

在我大大的鉛筆盒裡放滿12支鉛筆

只要鉛筆有一點鈍了

我大可放心的換一支寫

到學校一天下來也夠用

連身邊的同學都很愛跟我借鉛筆

不過我總是擺架子

要他們在多寫一陣子才能換筆

他們羨慕我的鉛筆

我卻羨慕他們的自動筆....



我很想用自動筆寫作業

可是媽媽總認為筆芯太軟太細

小孩的手控制不好

會把作業簿也的髒兮兮

她寧可我放學回家之後幫我削鉛筆

寫完她再削一次



有人問說

為什麼不用削鉛筆機

媽媽總說削鉛筆機削不尖

後來

親戚家出現了一台

很少見的日製電動削鉛筆機

的確比一般的削鉛筆機削的尖

但我媽媽還是堅持

終於

我只適應她削的筆

被她養的刁蠻挑剔

小學六年下來

她成了削鉛筆高手

連電動削鉛筆機也比她不過



有一次在外婆家寫功課時

外婆跟阿姨輪流幫我削鉛筆

外婆曾經對我說:

"你跟你媽媽一樣麻煩,筆明明還很尖"

我才知道原來臭脾氣跟堅持已經遺傳.....



這樣看來

她好像很溺愛我

其實不然

她對我很嚴格

要求作業簿的整潔不能草率交差

六年當中

我每天被檢查功課

作業本也不知道被撕了多少頁

當然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同學已經在玩了

我還在寫作業

童年的我很怕她.....




然而這樣一絲不茍的媽媽

有時竟會親暱的喚著外婆媽咪

只有在那時候

才會發現她為人子女可愛的一面

母親的母親,我的外婆笑的開心

她小小的身子

在母親節那天被大家簇擁著



很多年後

我問媽媽:

"為什麼堅持幫我削那麼久的鉛筆?"

媽媽說:

"一直到成年之後石泉阿媽還是幫我們燙手帕"

"我想我也用同樣的方式對我的小孩"

突然間我感到幸福

原來那種頑固的堅持還是遺傳

從媽媽的媽媽到女兒的女兒

同樣的嗜吃紅豆沙

熬成三代之間的綿密情感



每年的母親節

媽媽帶著我們看外婆

已經臥病多年的外婆同樣笑的開心

只是一聽到身在外地孫子的聲音

總是令她想念而啜泣

2004年的那一天

爸爸把話筒交給外婆跟我說話

毫無氣力已經口齒不清的她

竟然清楚的讓我聽見:"現在在哪裡?"

我懷疑我的耳朵

想是話筒貼的靠近

趕快大聲的回答:"我在日本..."

一邊掩住自己快哭泣的聲音....

我想母親節

媽媽,媽媽的媽媽總是很開心



今年

母親節的前夕

爸爸跟媽媽又回石泉了

舅媽做了一桌子的菜

唯一不同的是

外婆已經在去年三月離開了...



今天下午

我跟媽媽說:

"今天母親節耶!"

媽媽:

"母親節也沒什麼不同,日子還不是這樣過"

我想她永遠失去了

再次親暱喚著外婆"媽咪"的機會

女人總有機會扮演為人女兒為人母親的角色

該怎麼拿捏需要多少年的摸索

一旦澈悟了

也是該向一方告別的時刻

但是母女總是那麼親

像熬的綿密的紅豆

在時光中隨回憶散發不為人知的甜蜜



媽媽呀

母親節快樂～